期刊封面
石匠轶闻(2)
老家的桥口、东山、周山、洋渚、夏林等村,是石匠云集的地儿,朱家的凤林、潘家的海林等高手名家林林总总,能工巧匠云集山腰村前。他们一把榔头一组钢錾,走南闯北,扬名遐迩。桥口村石匠大方,文化程度只有“阿拉伯个位数再加名字”,却有着一手好技艺。他给人家凿石墩子,眼观石头外形,目测算大小,就像把玩泥团,裁量下料。然后再从扫把上折下一根竹丝棒,把住丫杈,用麻线一头掐住,竹丝棒居中打点,另一头绕走一圈。如此放样定尺寸,一阵敲敲打打下来,石墩子不差毫厘。大方们的竹丝棒作“圆规”,陪伴石匠人生路途,度量开凿无数个石墩子石锁把。
“规整”筑造的石库门
石库门,在旧时的建筑中很受待见,也是主人身份与望族家业规模的“门面”。石库门的作者当然就是那些老石匠了。他们遴选那些品质上好的青石条,唯有优级的石材,才能够开凿出品相上好、坚固千年的石库门。
石匠们按照门框的大小,测量尺寸,先是开料。将石材开凿成需要的高、厚、宽度,做出毛石条坯,才进一步在坯子上做细工。经过一段时间“叮叮当当”的洗礼,使其成为石库门“横竖天地”组合。
通常的石库门有竖槛两块、天槛一方、户槛一块。
竖槛,又叫筑槛,南方民间习惯把“竖起来”叫做“筑起来”,意思是“立起来”。将左右各一块按照门的宽度,侍立两旁。竖槛的顶部一般都留有突出的“雄榫”,两侧各一二。
天槛,就是门头横亘的大石板块。之所以不叫“横槛”,石匠与主人们都有着讲究。头顶一块大石头压着,不好听,为去忌讳,唤其“天槛”,是头顶一方“青天”之吉言。石匠们将天槛又说成“一方”,而避讳“一块”。天槛的制作中,在两头开凿着与竖槛顶上“雄榫”正好契合的“雌臼”,凹凸交合,天槛与竖槛在顶上完美组成一体,既坚固,又“耦合”,再次印证天地合一的吉语。
户槛,则是安装木门的落脚点,石匠把户槛的“脊”做得笔直且光溜,正好与木门吻合,挡雨遮风。石头户槛分为“单篦栉”与“双篦栉”,都因为造型与生活中的篦栉相似而名。“单篦栉”户槛,只是在门档户槛一段,宽度一般超出门框之外,呈外八字形,活像一把单面齿的篦栉;“双篦栉”户槛,则是在户槛“脊”的内侧延伸石槛,只不过是直型而非八字形,多了一对户枢门窠臼,用来安装半截小矮门。
所有这些石头“三件套”“四件套”,组合成为威风凛凛的石库门并非易事,没有点儿真材实料,做不成;没有一手过硬功夫,做不出。石匠们接到用户邀约,就会精心遴选石料,从石料的成色到形状挑,再从石面到石纹选,还要从敲击的石声听。有些看上去不错,但是石体“通筋斜纹”,迟早会崩裂,用不得;那些石面老城,出彩不够,面子上不靓,要不得;那些身条不错,虽然“相貌堂堂”,却石声沉闷,保不准在开凿雕刻时“身败名裂”,老石匠只会将手锤敲打几下,拂袖而去。所以,要做得一副好的石库门,光是选料就是百里挑一,犹如在石林里选妃。至于那些裁、削、凿、光、铣等手艺布施,不说巧夺天工,也是锤锤精炼的“呕心沥血”,如此数月雕琢,方能成就“大器”。
“排版”开凿的石刻文
旧时的石匠队伍里有一种叫做“文石匠”,其实就是“细石匠”中的一个门类,专门做石雕、石刻之类细工慢活的石匠师傅。就拿镌刻石碑来说,要做到图文并茂,栩栩如生,将天地人间之动物景致等惟妙惟肖地凿刻进石头,没有相当的本事岂不是异想天开?
石匠们先将图像描绘于石体表面,再将文字均匀排列书写其上,与古代的排版印刷术极似。接下来的就是运用“细石匠”工艺里的短錾,按照图案的宽窄、文字的粗细、体例的摆阵,或尖錾开路,或圆錾跟进,抑或扁錾的找平,依据字体、字号、字迹的走向,顺溜图案的凹、凸、浅、深,细工匠手里不断换用着大小粗细和圆匾不同的钢錾子,乒乓乒乓,当啷当啷,石头印美图,石刻写雄文。
石匠人远去,石刻千万年。太平桥腹的记载、千手观音的英姿、社头碑刻的叙述,还有那些村寨民间百姓林林总总碑刻的宗族碑记,那都是石匠前人们的传世之作!
“打嶒”挖掘的石头阵
开山采石为生的叫做“粗石匠”。
山边世代居住的那些粗石匠,个个臂膀粗壮,力大无比。他们对付石头的本事“千奇百怪”,其中有一种活儿叫做“打嶒”,那智慧与力量,可了不得!
文章来源:《资源节约与环保》 网址: http://www.zyjyyhb.cn/qikandaodu/2020/0917/499.html
上一篇:透过树梢,看到一个别样的中国
下一篇:论鲁迅作品中的明清小说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