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刊封面
浅析贫困的解构与重构<sup>①</sup>(2)
(二)阶级(阶层)贫困和区域贫困的解构
阶级(阶层)贫困和区域贫困是国家内部分化的产物。在阶级社会中,阶级的对立如同世界范围内的国家对立,势必导致被统治阶级的贫困。马克思的“制度造成贫困”是对这一阶级社会的历史必然的深刻洞见。在马克思看来,只有彻底改变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才能最终解决贫困问题。马克思通过革命消除贫困的思路,显然不能被西方社会的统治阶级所接受。但他们也清醒地认识到,阶级(阶层)差异和区域差异过大是社会安定的重要隐患。为维护社会的安定,西方社会的学者对阶级(阶层)贫困和区域贫困予以了一定的研究探讨。奥科克(Alcock)、文森特(Vincent)、马克格拉杰(MacGregor)认为政策对贫困的产生与再生具有重要影响。但西方社会的学者对阶级(阶层)贫困的理论表现出对阶级对立的回避,而选择了对底层(Underclass)的探讨。同时,他们的理论潜藏着使底层贫困合理化的企图。甘斯的贫困功能论基于贫困乃社会功能之需要这一基本视角,主张社会不平等是由社会发展的价值目标和功能需要共同决定的。刘易斯的贫困文化论则回避了对制度的探讨,认为贫困是穷人承袭贫困文化的结果。
我国社会没有阶级对立,但阶层性贫困和区域性贫困却较为明显。尤其是改革开放后,虽然经济持续高速增长,生活水平明显提高,但城乡差异、东西部差异进一步拉大。我国学者提出的资源要素贫困观、素质贫困论、系统贫困观、贫困发生学以及梯度发展论和反梯度理论之争,似乎都未能揭示阶层贫困和区域贫困的根源。我们认为,我国社会的阶层性贫困和区域性贫困是我们发展中国家的基本国情和阶层、地域在市场中占据的地位综合作用的结果。改革开放意味着中国进入了国际社会和世界市场,由于我国是发展中国家,国家对抗的外在张力,迫使国家在公平与效率之间作出了效率优先的抉择。东部尤其是沿海地域具有实现效率的基础和优势,在国内市场中占据市场的高端,在市场竞争中处于有利地位;西部地区和位于市场低端的阶层主要是农民,在市场竞争条件下处于不利地位。由此,改革开放后,我国社会城乡差异、东西部差异进一步拉大,成为我国社会发展过程中阶段性的必然选择。改革开放三十年的实践证明,正是效率优先的抉择实现了我国社会的高速、稳定、持续发展。
(三)对个体贫困的解构
基于个体贫困而展开的贫困研究和形成的贫困理论,都直接或间接地把贫困视为一种匮乏状态,对匮乏的认定依据却是所谓的“贫困线”。我们并不反对确定“贫困线”,只是强调“贫困线”须基于个体的需求。因为,匮乏源于对需求的审视,没有需求,无所谓贫困;而没有审视,同样不知道贫困。脱离个体需求而确立的“贫困线”,将成为统计学的“数字游戏”,无益于反贫困行动。譬如,受西方社会影响较大的世界银行,1990年确定了人均每天生活开支不足1美元的低贫困线和人均每天生活开支不足2美元的高贫困线。据此标准,世界银行2006的统计数据表明,全球有10.15亿(19.4%)的人生活在低贫困线下,更有26.14亿(50%)的人生活在高贫困线以下。如据此采取反贫困行动,都难以获得预期的成效。我们认为,从反贫困工作的需要出发,对个体贫困予以生存性贫困和发展性贫困的区分是必要的,而对个体贫困予以其它的区分如能力贫困、权利贫困、文化贫困、精神贫困等,可能导致研究和反贫困行动的混乱。生存性贫困或绝对贫困是一种绝对的匮乏,指个体拥有的资源不能满足生存的需求;发展性贫困指个体拥有的资源不能满足发展的需求。发展需求通常是个体在区域社会中进行社会比较的结果,具有主观性和相对性。
二、贫困的重构
贫困的重构其实就是重新认识与理解贫困。从贫困的定义到贫困的成因,从贫困的类型到贫困的测量,从贫困的影响到反贫困的思路,都可成为贫困重构的内容。本文仅想澄清一个观念,厘清一个关系。
“贫困是不平等的产物,贫困妨碍了社会公正”,无论是阅读生活,还是阅读文献,都能觉察到它的存在。“社会政策导致的不平等是制造贫困的元凶,英国有‘圈地运动’造成数以百万无家可归者的贫穷;美国有‘种族歧视政策’下的有色人种的穷困潦倒;中国有‘剪刀差’下的农民的穷困。”(周怡,2002)“经济局部繁荣下的贫困问题是当今世界面临的最大挑战,它极大地妨碍了个体的幸福和社会的公正。”(世界银行,2000)就体现这一观念。“贫困是不平等的产物,贫困妨碍了社会公正”是“似是而非”的在阶层差异和区域差异显著的当下我国社会,它潜藏着巨大的破坏力。因而,有必要澄清。我们认为,“贫困是不平等的产物,贫困妨碍了社会公正”是对马克思“制度制造贫困”的误读。贫困体现为生存发展资源的匮乏,而匮乏是资源稀缺性的必然结果,平等、公正不能消解贫困。譬如,高等教育资源的稀缺,无论我们采取何种筛选方式,总有人落选而陷入享受教育的“贫困”,但我们却能实现享受教育权利的平等、公平。“制度制造贫困”,就其实质而言,是指制度制约或决定资源配置的方式,它必然会“选择”某些人去承受贫困。在资源稀缺的背景下,无论什么样的制度都无法避免贫困,绝对平均的结果是总体贫困。因此,我们反对“权力贫困”的表达。
文章来源:《资源节约与环保》 网址: http://www.zyjyyhb.cn/qikandaodu/2020/0924/519.html
上一篇:共享经济模式的法律问题研究
下一篇:备战亚运,走向志愿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