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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突骑渡江初评张新科英雄传奇小说渡江(2)
张新科并未采用戏剧化的情节,让主人公打入国民党高层,而是朴实地让他成为一个“工厂主”。一切都安排的顺理成章:赵家祺昔日因“闹学运”远走他乡,在东北跑商多年,赚得钵满盆满。此时父母年事已高,便归来置办实业,一尽孝道。以工厂主作为掩护身份,的确在活动空间方面比混迹军政部门要灵活得多,所谓在商言商,为了做生意接触三教九流及频繁活动,更是合情合理。但问题是赵家祺的任务必然要接触众多大员名流,且为了运送重要的渡江物资,必须把生意做到军方以获取保护伞。一名甫到南京的工厂主骤然间便有如此能量,即便有各方面铺垫,也定会引起怀疑。我们有些挑剔的读者或许还会反问:即便有地下党组织全力配合,一个刚开厂且无背景的生意人在短短两个月内便被南京上层接受,是否经得起推敲?既然军统保密局和卫戍司令部稽查处已重点怀疑主人公,为何屡屡投鼠忌器,而非宁可错杀?对于此类问题,笔者以为张新科所安排的这个掩护身份,依然可以自圆其说。
山头林立、派系复杂的国民党究其本质仍是资产阶级政党,保护占有资本的少部分富民,而站在广大无产阶级的对立面。民国政治制度纵然混乱不堪,且局势危如累卵,却仍只能亦步亦趋地走全盘西化路线。而所谓“西化”,指的便是西方继神权、王权时代之后的资本主义代表议会制度,或如晚清国粹派所蔑称之“富民政治”。蒋介石虽为国民党“总裁”,面对“代议制”的掣肘往往也徒呼奈何。小说中有段情节写到吴稚晖的厨子戏弄军统特工[1],这看似一着闲笔,却暗示了“代议制”对蒋总统权力的扼制。吴稚晖其人早先信奉无政府主义,后为国民党元老,虽有盛名却无实权。他这名厨子的“傲气”,颇类似一度流传的民国知识分子“风骨”,例如流于小说家言的刘文典故事。给予他们支撑的无疑便是“代议制”,而“代议制”的基础则为占有资本的富民。正因此故,无论军统保密局或卫戍司令部稽查处,在未取得确凿证据前,都不能错杀赵家祺这个小小的工厂主。而商界上层也在阶级认同的前提下,很容易便接纳了这位年轻有为的“赵老板”。小说第二女主角,出身大资本家家庭的夏喻莹,与赵家祺一见面便认了“兄妹”[1]。这等情节,若放在西方背景下更是自然可信,仍有疑问的读者不妨重温一下老电影《百万英镑》的讽喻。走“全盘西化”路线,商人对于政治话语权之掌控终会发展到太阿倒持的地步,赵家祺既得商界认同,打开军、政二界的大门也就顺理成章。就此而论,工厂主作为掩护身份看似平常,实则涉及到国民党政治制度的根本,其有利之处可谓无形无影。张新科的设定相当合理。
三、军事目的
赵家祺所执行的渡江准备任务中,军事目的自然排在首位,基本内容如下:1.打击敌特,保护、发动沿岸船工;2.筹备、运送渡江船只所需的马达、五金配件;3.策反南京警卫部队主力97师,进一步瓦解国民党军心;4.获取敌江防、城防详细情报。
第一项任务的执行在小说第13、59、60章节展开。我大军渡江必仰赖舟师,大规模造船迫在眉睫,但此时北岸尚未解放,敌方唯恐淮海战事失利,由军统保密局责成保、甲联防,以高压手段管制船只、船工。为安抚广大群众,确保对船工、水手们的思想动员工作,赵家祺与地下党组织“通过一两个点的行动,狠狠教训这帮敌特,打开江北工作新局面”[1]。他亲自执行锄奸任务,击毙保密局特工队长全二虎。此后又巧妙布局,卖破绽给严老气、高满顺等敌方眼线,保密局得到假情报后损兵折将,恼羞成怒之下,认为此二人乃是我方细作,将其收监拷打,严老气、高满顺的下场使得有心通敌者望而却步。
第二项任务风险极高,赵家祺虽得国民党军方批文庇护,仍迭遇险情。面对高机动力的江防巡逻艇,一旦应对有失,便是船毁人亡的后果。在这些重要物资中,尤以民间严禁买卖的船用马达最为稀缺。赵家祺以出口菲律宾为由,向淞沪机器厂购置了三种规格的马达:“240瓦的1378台,500瓦的245台,950瓦的102台。”[1]这批马达可装备大小船只近两千艘,对于渡江战役至关重要。三野、华东局对此事高度重视,动用各方关系,力求转运平安。赵家祺与淞沪机器厂董事长曾泽生虽已疏通上下,货轮出港前仍生波折。面对上海警备司令部稽查处的突击检查,赵家祺急中生智,让军警误以为这批货物是顶头上司所转移的家产,方才渡过一劫。
文章来源:《资源节约与环保》 网址: http://www.zyjyyhb.cn/qikandaodu/2021/0503/126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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