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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突骑渡江初评张新科英雄传奇小说渡江(4)
五、肃清敌特
渡江战役胜利后,赵家祺出任“军管会驻南京市公安局清查部军代表,负责肃清残敌、揪出潜伏敌特”[1]。他的对手仍然是国民党军统保密局的邓风盛、王向楠、许金良,以及卫戍司令部稽查处的黄兴中、陈作群这两路人马,只不过角色颠倒了过来,数月前的猎手现已成为猎物。邓、黄等人盘踞南京多年,此刻化明为暗,伺机而动。若不能早日捕获,将有可能造成极大破坏。
正不知何处捞针之际,陈作群主动与赵家祺联系,提供了黄兴中一系的下落。陈作群原本钟情于夏瑜莹,情场一再失意之下,转而向昔日的“情敌”倾诉衷肠,赵家祺此刻方才得晓夏瑜莹并不是他以为的单纯“妹妹”。这位留洋欧美的资产阶级大小姐有着坚定的“西化”政治立场,在短短几个月内就蜕变为手段高明的女间谍,如陈作群对赵家祺所言:
夏瑜莹第一个跳出来向邓风盛和黄兴中说,张铭宇疑点太多,不可不防,甚至还说张铭宇和您是同学,整天混在一起极有可能两人一唱一和、沆瀣一气为“共匪”做事,不,现在应该说是为“解放军”做事。为此,她多次设局邀请你们吃饭或者参加你们的聚会,目的就是想从饭桌上和交谈中发现蛛丝马迹,寻找突破点。……更为可怕的是,夏瑜莹这个女人同时保持与保密局情报处和我们稽查处的联络,一会儿参与邓风盛的行动,一会儿又与黄兴中打得火热,有时为了取得您和张铭宇的信任,还故意泄露这两个部门的秘密,换取你们对她的信任,……[1]
赵家祺当日虽时刻保持高度警惕,对于夏瑜莹的接近则未免心有不忍,以为她只是为情所苦。所幸渡江战役如摧枯拉朽,他方脱得一劫,而张铭宇却被捕牺牲。赵家祺得到情报后立即行动,负隅顽抗的黄兴中被击毙,未及逃离大陆的夏瑜莹被逮捕。在张新科笔下,赵家祺并没有亲自审问夏瑜莹,仍为两人的情义保留了些许余地。如斯笔法虽损失了一场充满张力的戏剧冲突,却更显得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与遁走不及的黄兴中、夏瑜莹不同,邓风盛为首的保密局人马皆是受毛人凤之命潜伏,以狙杀我方要员,爆破重要设施为目标。赵家祺深知“邓风盛一日不除,南京城就一日不得安宁”[1],他根据夏瑜莹的交代,以邓风盛酷爱平剧这一细节为突破口,识破了这个老对手的行动计划。邓风盛藏身“庞家班”,企图利用军管会首长邀请各界名流、专家300余人观看会演之便,用炸弹一举将剧场夷为平地。血债累累的邓风盛被抓捕后,自是死罪难免。他临刑前言及赵家祺,乃有“既生瑜何生亮”之慨叹。
六、爱情真正的基础
在这部长篇中,张新科给予了男女之情相当篇幅。赵家祺与李诗蓝乃是同窗,二人心中原有一缕情愫。赵家祺本打算在追求佳人的过程中晓以大义,争取李诗蓝参加革命,却惊喜地得知她早已是己方同志。共同的立场与理想使爱情迅速升华,二人订下白头之约。若非李诗蓝不幸牺牲,这对璧人定然相伴一生。51年过后,垂垂老矣的赵家祺来到李诗蓝墓前凭吊,佳人一颦一蹙恍如昨日:
悲痛难抑的赵家祺站在曾经热恋的姑娘墓前,任泪水流淌,让思绪狂奔。多少个日夜,李诗蓝的那张笑脸始终挥之不去,在战斗中,在工作中,在睡梦中,一想到她,自己的那颗心就禁不住地揪了起来,是怜惜,更是深入骨髓的思念。[1]
一切爱情皆非真空般“纯粹”,必然建立在各式各样的基础之上,即便没有物质为砖瓦,也一定要有信念作楹栋。赵、李之情从若有若无的一缕少年慕艾,发展到可歌可泣的壮烈恋曲,正是因为共同的理想和追求所致。我们为这对未能相偕终老的恋人深切惋惜,却不觉得李诗蓝只是红颜命薄,赵家祺唯有内心伤恸,这也正是因为他们的恋情已经与共和国的建立休戚相关。这段爱情在现实层面是短暂的,在理想层面却已成为永恒,与党和国家共沐春秋。
夏瑜莹对赵家祺的感情则是一场无果单恋,但这场单相思却相当复杂。而张新科的高明之处也在于不落俗套,没有把夏瑜莹的变化写成因爱生恨。对这位天才女谍而言,蛾眉善妒反倒成了恰如其分的伪装。“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夏瑜莹的单恋之情无疑是真,但她的杀伐决断也同样是真。她如此行事也绝非是要仿效《红与黑》中玛特尔把于连首级置于膝头的浪漫,这种矫情的模式或许只有在法兰西这个特殊国度方才不显得做作。
尽管张新科没有直接描述赵、夏二人的政治立场之争,我们也能发现夏瑜莹对赵家祺、张铭宇的杀机正在于对“全盘西化”理念的奉行。夏瑜莹被捕后,生死难料之际想再见赵家祺一面,便有可能是为了表明自己与他乃是政治立场之争。25年刑满释放后,她并未回归海外的家族,而是留在大陆“靠扎花圈渡日”,这一选择既喻示了对既往立场的追悼,更因她想留下来见证自己和赵家祺所坚执的不同路线,何者真正适合中国的发展建设。又过了25年,共和国蒸蒸日上的伟大成就彻底折服了夏瑜莹,她最后向赵家祺喊的那一声“哥!”既是对自己罪愆的忏悔,更是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高于“全盘西化”路线的认同。夏瑜莹的心路历程很值得张新科再写10个章节,但这毕竟与“渡江”无关了。
文章来源:《资源节约与环保》 网址: http://www.zyjyyhb.cn/qikandaodu/2021/0503/126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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